一纸文书引发的案件

关键词：石家庄房屋征收、集体土地、注销宅基地使用权

主办律师：纪召兵

承办律所：北京诚略律师事务所

案情回顾：

12月的寒风吹过，带走了秋的悲凉，迎来了冬日的暖阳。在清晨的寒风中，名换“公示牌”包打听渐渐苏醒，亲切地和邻居老树问好；在寒风中伸出摇摆的手，和清晨的太阳问好。公示牌作为方圆几十里的名人“包打听”，没有它不了解的信息。只要它想，任何信息都逃不过它的耳目。政府政策、村务公开等重要信息，无一例外都是通过其向外公示。这也是包打听沾沾自喜的缘由，始于村务公开，公示牌绝对算是消息灵通者，如果谁想要知道村中信息，村民最先想到的也绝对是它。名声在外，难免有时会沾沾自喜，忘乎所以。

“包打听”见证了河北省石家庄市西刘村的发展，眼见村民的幸福生活刚步入正轨，它也跟着开心。生活富足，法治的思想渐入人心，包打听也越来越受重视。对村中的大事村民关注度也越来越高，时不时会出现在包打听身边打听消息。因“西刘村城中村改造”项目实施，地方人民政府对西刘村的房屋及土地实施征收。一时间打听消息的人络绎不绝，在睡梦中的包打听被吵闹声惊醒次数越来越多，都打听征收项目信息。“包打听”起初并不在意，所谓的“西刘村城中村改造” 项目为何物。随着征收项目进程的加快，村民聚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围绕在包打听身边讨论该征收项目。时而争论不休、时而愁眉不展、时而嬉笑怒骂，这种境况让包打听很是疑惑，竟想一探征收项目的真容。

一切始于好奇心。一日之计在于晨，从睡梦中苏醒的包打听，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因寒风冷冽，它决意舒展身体，刚一抬腿，看见500米外的村领导手握一纸文书公告，缓缓而来。因近期征收项目成为村民讨论的热点问题，耳濡目染包打听时刻关注村中信息公开的动态，不仅可以第一时间了解政府信息，还有助于提升包打听的名声。包打听仔细阅读了一纸《关于注销藁城区西刘村村宅基地使用权的公告》，不明其中意图。考虑是向村民炫耀的资本，便信心满满，村民知道该消息后，包打听必是首功。想一吐为快的心情，促使包打听一刻也不想停留，不停四处张望。远远望去，那不是李先生，不如借着李先生的嘴把此消息散播出去。包打听热情和李先生打招呼，不断扭着身体向李先生靠近，想借此吸引李先生的注意，李先生看到包打听的动作，注意到公告的内容。逐句斟酌后，包打听出声打断李先生的沉思，您看还有一份名单呢！名单里是被注销宅基地使用权户。看到名单的李先生很慌张，全村的宅基地都没了，转身向村中跑去。包打听疑惑这就走了，连声谢谢都不说?

李先生是西刘村的村民，祖辈生活在此。李先生把公告的内容告知村民，村民将信将疑蜂拥至包打听的身边。仔细阅读后，一时间议论纷纷。公告内容到底是何意？部分村民认为是政府要收回宅基地了，以后我们就没有地方住了；还有认为就是一个简单的公告，没有任何影响，只要房子在，宅基地还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几番争论，未形成一致的意见，更不清楚该如何处理。包打听认真倾听各方的议论，时而点头，时而皱眉，认为分析有道理。西刘村因相关项目建设的需要，被纳入征收范围，因补偿标准问题，村民没有签订安置补偿协议。协议未签，宅基地使用权没了。

一、点亮维权之路的第一盏明灯。

李先生等几番研究后，也不明注销宅基地使用权的用意。通过多方联系，辗转找到北京诚略律师事务所的主任纪召兵律师。因纪律师在石家庄代理大量的征地拆迁的维权，经人介绍联系上纪律师，并咨询有关公告内容用意以及该如何处理。因村民表述内容不完整加之情绪的影响，即便纪律师内心中已确认这是征收引起的衍生行为。为确保掌握征收信息的准确性，纪律师专程赶往石家庄。一则为了解征收项目；二则为了面对面向村民解释撤销公告的缘由。到达目的地后，纪律师详细阅读公示栏的信息，实地考察西刘村的情况，结合村民提供有限资料，明确注销公告为了征收顺利推进而衍生的行政行为。现场给村民分析征收项目由村委会实施违法性以及注销宅基地使用权的目的，大家踊跃提问，纪律师一一作了回应。村民商议过后一致认为，委托纪律师帮助维权是目前的最为迫切的选择，不能放任征收方任意越过法律的规定，违法实施征收。签订代理协议，纪律师斟酌案情后，认为现阶段需要对注销宅基地使用权的公告提起诉讼。

因注销宅基地使用权的公告并同时作废相关的产权证公告后就发生法律效力，意味着村民放任行为存在，不远的将来自己的合法房屋也会被拆除。宅基地使用权被注销，村民丧失对宅基地使用权。按照房地一体的原则，若失去了宅基地使用权，房子是不可能凭空存在。为了延缓违法征收的进程，现在对注销公告提起诉讼是不二之选。提起诉讼能把行政行为合法性立于司法审查之下，增加征收方协商的动力。考虑到村民对法治的信仰，诉讼能够平复其不安的内心，了解征收的方式。从事征地拆迁业务多年纪律师深知，对法律的信仰及给予律师的信任，是极为重要的。在公权力面前，被征收人是势单力薄的。若没有专业征收拆迁律师的加持，对于不善法的被征收人而言，失去维权的途径，是致命的。

二、亮起“红灯”一审判决。

春暖花开的四月迎来了庭审，和庄严神圣、国徽高悬的法院相比，李先生等显得很渺小，把胜的希望寄于法官和律师专业上。踏入法庭，落座于原告席之前。村民的内心是担忧的，“民告官”的影响，紧张在所难免。落座之后，反而安心了，原因无外乎是专业律师在身侧。

进入庭审质证阶段，纪律师针对被告提供的仅有的四组证据，一一质证，对证据的三性发表质证意见。辩论阶段纪律师认为，本案的关键问题李先生等的房屋及宅基地被纳入征收范围后，相关的征收部门作出的注销公告行为是否合法。法官需纵观全案论证作出案涉具体行政行主体，是否具有职权依据；该主体作出的行政行为是否有法律依据；行政行为是否履行法定的程序；事实是否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纪律师认为从被告提供的四组证据，不能证明被告作出行政行为事实清楚、法律适用正确、程序合法且具有相关的职权依据。案涉行政行为因征收而起，应依法履行征收的程序进行合法的征收。涉诉的行政行为不具有合法性，应当予以撤销。

目睹纪律师法庭上铿锵有力的发言，大家都满怀信心，认为法院必然会支持村民的诉请，撤销案涉行政行为。希望破灭于2021年4月12日，石家庄中院作出一审判决，驳回李先生等人诉讼请求。村民的心情好似正高速的驶向前方的车辆，前方突然变成红灯，阻挡前行的路。李先生等人心境也发生巨大变化，由喜悦变为恐惧。灯的颜色总会变化，黄灯亮起时，希望即将来临。实务经验丰富的纪律师，在诉讼启动之前已经对法院的裁判作出了预判，也清楚村民面对一审败诉的结果，内心不安必然加剧。纪律师安抚委托人的情绪，告知不要慌张，正常生活即可。即使一审败诉，会提起上诉。纪律师知悉征收案件本质所在，但实践中种种因素被考量，法官作出的判决未必都能让被征收人如意，在征收拆迁的领域尤为突出。 

 一审失利的消息，迅速传入“包打听”耳朵，它也陷入担忧，一改往日的自信洒脱，闷闷不乐。西刘村就像家一样，村民犹如家人一般，陪伴它渡过无数的春秋。一路走来，它深知村民如今平稳幸福生活的不易。经纪律师明晰征收的本质，被征收人接下来该怎么办等关键问题后。委托人信心被重塑，迅速跳出不安情绪的深渊，积极应对。

三、绿灯被点亮于省高院。

因行政案件数量激增，存在二审不开庭情况，二审法院会直接作出裁判。纪律师反复修改打磨上诉状中的事实和理由部分，若二审不开庭就意味着二审法院经审查没有新的事实和证据，可以选择不开庭。不开庭时上诉状就起至关重要的作用，法院会综合上诉状及一审中被告的证据，审查行政行为的合法性及一审法院的正确性与否，上诉状中阐明案件的事实和理由是法院能够直观的看到。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李先生等人认为只有二审开庭，才能更好表达自己的观点。也担心省高院会维持一审的判决，那样的结果村民难以接受的。注销公告生效，宅基地使用权都被收回了，房子怎么办？ 

2021年11月4日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了《行政判决书》，认为根据《不动产登记暂行条例实施细则》的规定，人民政府依法作出征收或者收回不动产权利后，要求不动产登记机构办理注销登记的，不动产登记机构直接办理不动产登记。该细则第23条规定，因不动产权利灭失等情形，不动产登记机构需要收回不动产权属证书或者不动产登记证明的确实是无法收回的，应当在不动产登记机构门户网站或者当地公开发行的报刊上公告作废。因此被告实施的注销行为属于超越职权，二审法院撤销一审的判决及藁城区人民政府作出的《关于注销藁城区西刘村宅基地使用权的公告》。

收到判决一刻，村民的喜悦溢于言表，认为公告总算被撤销了，可以放松了。对于被征收人而言，更多的不安来自于对实施征收主体的公权力的畏惧。考虑因素增加，维权状态处于止步不前状态。

作为村中的包打听，也跟着村民陷入胜诉的喜悦中，整日玩笑逗闹。但作为李先生等人的代理律师，此时并没有因胜诉过分的喜悦。因为征收已然开始，持续的推进是势在必行。胜诉是短暂的，征收方仍会通过其他方式注销该宅基地使用权。此时应纵观整个征收，通过诉讼方式了解的信息，增加被征收人协商谈判筹码。征收中，不管征收方实施多少行政行为，最终目标是使用土地。征收拆迁律师的目标永远只有一个：为委托人获得合法的补偿。

陷入喜悦的村民，是无法预知征收的走向。作为从事不动产征收的纪律师内心是明晰征收未来的走向。或许有的人会疑惑，既然明白为何不提前告知被征收人。因精准的预判是需要综合多年的实务经验、征收项目的进程、政府的财政能力、被征收人的情况等，得以预判。对于委托人而言，提前知晓不仅不能带来好的效果，反而使其陷入自我焦虑状态。这决定了纪律师反复交代问题时，作为委托人要配合的原因。

至于案件接下来的走向，是撤销了还是征收方通过其他的方式继续撤销？纪律师将真情陪伴我们的委托人，继续走下去。预知该案件后续的发展，敬请持续关注北京诚略律师事务所的公众号，诚略律师将为您跟踪报道。